只有年龄有一团薄雾缭绕,其余全是透明的:作家、诗人、剧作家、中国作家协会会员、留德归来的学子。话剧剧本《无标题戏剧ABC》受到业内人士高度评价,一时间她被誉为“话剧改革的先锋战士”;电视剧本《拉住梦的手》由北京电影制片厂拍摄,中央台多次播出;电视动话片剧本《小红孩》(十集)由香港拍摄播出;出版过诗集《给梦一只船》、散文集《失恋的夏天》、长篇小说《无家可归》;电影剧本《真情换此生》由上海影视公司投拍;1994年进入央视以来,拍摄过500多部记录片和专题片,多数节目获奖,甚至摘取过中国电视政府奖一等奖奖项。
多次约见沙碧红,都因她一个“忙”字而被屡屡搁置。于是我猜测:即使见面,可能也只是在她的工作室或会客间稍作片刻停留而已,话题一定也是逼仄的、紧巴的。最后她与我约在某天下午的3点半,后来又推迟半个小时。我想:果真如此!4点钟,她刚送走另外一群人,脸上与他们在一起的笑容还没有消失。她提议去梅地亚中心,我说:“不如寻个有草地、大树的地方。”她非常赞成,说这个提议是为她设计的。
我们来到世纪坛旁的绿地。
有草有树,还有沙碧红的话题。她的话题像超市一样丰富,从黑龙江到北京、从上海到慕尼黑。这真出乎我意料之外。
她有一颗有爱无恨的心
不论是屏幕上还是屏幕下,沙碧红说话既不加速,也不减速。因此听她讲述有一种安全感,她不会因为开语言飞车而撞至异物,使你的兴致遭受撞击,也决不会把话说得慢三拍缓四步地消损你的倾听使命。她的语速很适合听觉吸收和心情移动。这在一定程度上说明她的心态是平静的。
她说她现在太忙了,但是每一件事都是她高兴去做的事。她不满足只做一个单一的主持人,她还搞一些节目策划、编导、制作等等。她说她本不应该是被时间迫塞得没有间隙的奋斗者,而应该是个充满田园风情的歌者舞者。从小她就这样。江南的山水为她打了一个灵秀女孩的底子,而东北的成长经历又让她浸染了一些侠义之气。她是既浪漫又务实的女性。
她很“唯美”,但并不“主义”。她崇尚美是因为美容纳真诚与善良。真诚和善良是她对生活的全部态度。去年由她执导的《苍天有泪》十二集(播出时将改为《人间关爱——一个女记者对中国打拐的追踪》)打拐纪实专题片,她参与了整个打拐的全程。她与罪犯有过心灵的对话,她的真诚使罪犯向她倾吐了所有罪恶情节,以致他们的对话录音成了审讯的依据。因此说,她不算一个爱憎分明的人,她心中太多的善良让“憎恨”二字无处立足。
永远说不完的是妈妈
她说她的这副心肠是妈妈给的。妈妈是她永远也说不完的话题。沙碧红的妈妈是医生,在沙碧红很小的时候,她就看到妈妈多次为东北贫困乡民义诊,妈妈的品格深受人们的敬仰。在妈妈调离乡村时,乡民沿途跪送妈妈。从那时起,她就觉得妈妈善良伟大。妈妈总是教她宽容整个世界,把爱心奉献给大家。妈妈与她的关系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朋友关系。她长大离开妈妈后,妈妈每年总要把小院里的第一片新叶和第一瓣落英寄给她。妈妈经常与她约定:某日某一时刻我们一起观赏月亮。这个时刻沙碧红心里都很激动。她看月亮时,似乎就感受到妈妈的目光在与她对视,她常常会在那一刻泪流满面。
她从小到大几乎没有遇到什么悲伤的事。只有1998年妈妈去世,让她悲伤了整整两年。两年间,有时风吹起她的衣襟,她会以为是妈妈在轻拽她,待她会过神来,就又是一阵泪雨飘零。沙碧红去年执导《苍天有泪》并参与打拐全程,她说那完全是妈妈给予的力量。她打起行装出发时,这样对妈妈的英灵祷告的:妈妈,我将去拯救一批苦难的女人和孩子!在最恶劣的条件下,她只要想起妈妈,就能做到无险不越,无坚不摧。
她说思念妈妈之痛持续到今年才结束。她现在也常常想起妈妈,但痛楚的回忆已转成一种美好的情思。
憧憬45岁
沙碧红对45岁有着特别的憧憬。她并不期待到那时会有什么功成名就,而是憧憬45岁的闲适与清静。她想象中的45岁——有好大一片悠悠静静的光阴,她将在那片光阴下,播下各种各样的文字,尔后收获各种各样的故事,这故事是圣洁的、美好的、是能够让天地间和谐美满的动人故事。她一直有着强烈的写作愿望,即使现在工作再忙,她都在坚持写,在飞机上写、在旅馆里写、在旅途中写。她从不认为写作有什么沉重,对她来说写作是件爽心爽神的事。这样的美事,是她45岁的第一选择。
45岁,她在写作之余还将种些花草,把小庭院布置得秀色可餐;她还要自己画,然后拿起针线自己绣。她从小就学画画,绣花也是她的绝活;如果再有功夫她就用来裁剪缝纫。她说只要看到哪种式样的衣服,她就能仿制出来。总之,沙碧红未来的45岁,将会是一段充满童话色彩的时间。
其实,在任何时候,沙碧红都有一颗童话心灵。1993年她正在德国留学。有一天得知童话诗人顾城死的消息,她伤心地哭了几场,她甚至祈望所有人都不要从法律和道德的角度去指责顾城戕害妻子的行为,她说顾城是童话中的人物,顾城把生与死视作两个紧密相连的花园。
谈到做节目主持人,她说她还是第一次。她认为自己天生就有与人交流的愿望,同时也具备与人沟通的合理方式和感悟能力。由于具备这方面的素质,她对自己的工作充满了自信。不过,她也认为自己在主持人这个岗位上还有一个适应期和成熟期。目前她正在与编导们寻找最佳方式的配合。
转瞬两小时过去了,太阳已快走完一天的行程。沙碧红的讲述还是保持着不变的语速,没有一点减速“出站”的意思。可以想象她的话题超市有多么丰富。(翁德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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