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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与法]丈夫的秘密(20111019)

发布时间:2011年10月27日 14:53 | 进入复兴论坛 | 来源:中国网络电视经济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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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面中这位老人叫李淑芬,无儿无女,是无锡中桥街道有名的孤老,一直生活在养老院里。两年前李淑芬因病去世了,可奇怪的是在老人去世后养老院却开始到处寻找李淑芬的孩子。一个孤老,怎么会有孩子?况且李淑芬都已经去世了,养老院为什么非要找到她的孩子呢?

    李淑芬生前所住的养老院叫无锡中桥老年休养所,是一所街道开办的养

    老院,附近社区的孤寡老人都住在这里,王燕萍当了十几年的院长。王燕萍说,她和李淑芬老人的感情可深了。李淑芬是街道上有名的孤老,无儿无女。1999年,李淑芬的丈夫徐钰仁去世后,李淑芬在家里摔了一跤,没人照顾,王燕萍亲自把李淑芬安顿到养老院,细心看护。

    王燕萍(原无锡市中桥老年休养院 院长):我们是她的子女,真的是我们在尽孝,为她做了很多的事情。

    高晓星(原无锡市中桥老年休养院 护理部主任):我们对她来说感情也是很深的,我们走到门口叫李阿婆,李阿婆,叫得很响,她脑筋很好,一天不去看他,她第二天就要说了,你怎么昨天没有来看我啊,我想你啊,她每天都要盼着你每天都要去看他,就是这样的。

    在养老院住了半年多,李淑芬的腿伤完全好了,她却不愿回家,坚持要住在养老院,这让王燕萍犯了难。虽然这所养老院是街道办的公益性养老院,收费很低,每个月总是要花钱的。李淑芬一直是家庭妇女,没有收入,老两口也没有积蓄,没有孩子,谁来支付这笔钱呢?这时,李淑芬老人把王燕萍叫到床前,提出了一个想法。

    王燕萍(原无锡市中桥老年休养院 院长):她刚好有一套房子,她说房子赠给你敬老院,你敬老院养我,那是以房养老,好像那个时候她就知道以后老年人,就有一种以房养老的超前意识。

    李淑芬的房子离养老院不远,有四十多平米,她想以房养老的想法,王燕萍还第一次听说,很快向街道做了汇报,大家都认为这主意不错,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双方还专门签了一份遗赠扶养协议,并做了公证。内容是:遗赠人李淑芬,扶养人无锡市中桥老年修养院,双方约定:无锡市中桥老年休养院自愿承担李淑芬晚年生活的生养(包括医疗)死葬的义务,有关的一切费用均由休养院承担。李淑芬将其与丈夫徐钰仁共有的房屋遗赠给休养院所有。

    王燕萍(原无锡市中桥老年休养院 院长):那个时候房价还很低,一个单套只要两万五买下来,两万五,三万左右。

    高晓星(原无锡市中桥老年休养院 护理部主任):不管够不够,肯定是要护理了,一个她是孤老,也是我们中桥地区的孤老,我们肯定要尽职尽力。

    一晃十年过去了,2009年元月,85岁的李淑芬因病去世,王燕萍代表养老院一手料理了老人的丧事,还特地为李淑芬和丈夫选了一块墓地,将夫妻两人合葬。

    高晓星(原无锡市中桥老年休养院 护理部主任):街道里面出了钱,把两个老人合在一起,合葬了,那么就是让两个老人得到了最后的归宿,让他们安息了。

    李淑芬老人安心地走了,王燕萍舒了一口气。几个月后,王燕萍拿着这份遗赠扶养协议去办房屋过户,准备把老人最后一件事办完。没想到,王燕萍兴冲冲地去,却被当头泼了盆冷水,李淑芬老人的房子不能过户给养老院,因为老人有孩子。

    高晓星(原无锡市中桥老年休养院 护理部主任):她有两个孩子。

    王燕萍(原无锡市中桥老年休养院 院长):我们都发呆了,都不知道,怎么会有这种事儿啊。

    李淑芬和丈夫徐钰仁是中桥街道的老居民了,从街道干部到街坊邻居对他俩很熟悉,都知道老俩口结婚四十多年,没有生育孩子,也没有收养其他小孩儿,老俩口相依相伴感情很好。平日里,只要聊起丈夫,李淑芬都很兴奋。

    高晓星(原无锡市中桥老年休养院 护理部主任):跟老伴的感情很好的,她就是说他生病的时候我照顾他,我在家里不舒服的时候,他照顾我,然后我们两个人一起出去走走,玩玩什么的。

    王燕萍(原无锡市中桥老年休养院 院长):肯定没有的,他跟老太太没有生过孩子。

    听说李淑芬老人还有两个孩子,养老院的工作人员都说绝不可能,肯定是哪里搞错了。因为李淑芬在养老院住了近十年,除了一个朋友的孩子偶尔来看看她,几乎没有见过其他人。

    高晓星(原无锡市中桥老年休养院 护理部主任):就是看到中桥的那个小姐妹的(儿子)来看看她,其他一个人都没有来看她。

    王燕萍(原无锡市中桥老年休养院 院长):她没有亲属的,又没有子女,没有,她是一个孤老。

    李淑芬和丈夫徐钰仁这对孤寡老人,居然有孩子,这么大的事情,照顾李淑芬十年的养老院不知道,相处二三十年的邻居也不知道。这天大的秘密是真是假,又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呢?

    为了办理房屋过户,王燕萍专门找到房屋中介。中介说,在办理过户手续时,他们无意间找到了李淑芬丈夫徐钰仁的档案。

    曹永(房产中介):档案里面查出来,原来男方在无锡一个大众化工厂上班的,他里面有一个档案,员工的资料调出来,他就有这个事情了,上面写着有两个子女,住在哪里。

    李淑芬丈夫徐钰仁的档案里,留存着这样两张表格。一张表格是七十年代初,徐钰仁临时工登记时填写的,在亲属关系一栏,写有儿子华小弟;另一张是他临时工转正时填写的,奇怪的是,儿子华小弟的名字不仅变成了华留芳,还多出了一个女儿华介芳。

    曹永(房产中介):想着他在外面是不是原来私生子了,还是在外面搞了什么关系在这边,大家就没有搞清楚。

    王燕萍:那个时候她也不愿意说,肯定那个时候不像现在结婚离婚好像没有什么的,以前那个年纪,结婚离婚他们很要面子的。

    李淑芬和丈夫孤寡多年,居然有孩子,还是两个,李淑芬在养老院里为什么提都不提,还把房子留给养老院?虽然房子不大,当时也就值两三万,可如今涨得厉害呀,起码也值二三十万了,如果真有孩子,怎么没见孩子来找呢?这档案里出现的孩子到底存不存在?王燕萍决定按照里面的线索,试着找一找,可是越找,王燕萍越糊涂。

    王燕萍想起,李淑芬曾经有个侄女来看望过她,那是唯一的一次,没有留下什么联系方式。王燕萍和中介一起找到派出所,调出李淑芬的户籍资料,还真把李淑芬的侄女找到了。

    曹永(房产中介):她侄女说不可能啊,我跟我姑父认识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种事情。

    曹永想到,档案里不是还有孩子的名字吗,他又尝试着去派出所调取户籍资料。

    曹永(房产中介):派出所调来调去也没有找到这个人,后来一直没有调出来,我们也在想,当时生下来的时候会不会用了小名,后来没有办法,我们当时只有这么一点点线索,就按照这个小名去找,也找不到,因为当时也没有身份证号码,只是有一个地址和小名。

    能否根据档案里留下的地址去找呢?曹永又拿着这些地址四处打听,可就是没人记得这些街道和地名。

    曹永(房产中介):人事档案比较老了, 那个地址拿过来也没有用了,因为无锡几十年来,无锡所有的地址全部变掉了。

    王燕萍(原无锡市中桥老年休养院 院长):有两个孩子,但是两个孩子在哪里都不知道?

    曹永(房产中介):如果找不到他的子女,这个房子就没有办法,任何一方都没有办法去办理的。

    整整一年多,王燕萍和中介想了各种办法,就是一无所获。这就纳闷了,档案里的孩子如果存在,怎么会找不到一点线索;如果不存在,为什么又会有记录?如今,只要找不到这两个孩子,摆在养老院面前的就是一个打不开的死局,很可能永远不能办理过户手续。无奈之下,今年初王燕萍走进了法院的大门,希望通过法院寻找孩子的下落。不到两月,还真有线索了。

    2011年四月的一天,无锡的华女士正在家里准备午饭,突然接到法院

    打来的电话。听说是五十多年没有见过的父亲有消息了,华女士不是惊喜,而

    是更火了。

    华女士: 我说你还提到我父亲了,我的父亲把我们害得够苦了。

    华女士说自己的母亲不是李淑芬,而是华阿盘,今年快九十了,依然健在。

    华女士说父亲徐钰仁五十年代末就离开家了,那个时候自己才十岁,以后再也没有见过父亲,记忆中父亲的形象模模糊糊。

    华女士: 瘦瘦的,高高的那个样子,现在印象不深了,因为那个时候我毕竟只有6岁,6岁以后见是见过几面的,就是那个时候还小。

    华女士也曾经问过母亲,父亲到哪里去了,可是母亲总是很严厉,不愿意提起。

    华女士:问是问过的,问我母亲也说别去管他呀,问他干什么呀,不要去问他了,就是这个事儿,老妈也没有多给我们讲什么。

    华女士记得,母亲独自带着自己和年幼的弟弟生活,日子过得很辛苦,特别是弟弟还得过大病。华女士的丈夫老朱和她同村,至今还记得这些事情。

    华女士的丈夫: 他们小时候是很苦很苦的,我们都清楚的,一个半劳力带着两个孩子,在村里走过来,就是这样子的。你说到了后来,他的儿子到八九岁,肾又要治病,严重肾病即将要死了,就拿掉了一个腰子,所以他一个刀痕我们都看到了,很大很大一个刀痕。

    独自熬了几年后,母亲带着姐弟俩回到了娘家,靠着娘家人的接济养育两个年幼的孩子。

    华女士: 从小我就跟我弟弟,跟我妈妈一直寄人篱下,吃了好多好多的苦。 吵架的时候,我外公说过这样的话,你还要跟他们吵,吵把你赶出去,不让你住在这里了。

    华女士的舅舅当时在上海工作,华女士说幸好有舅舅的帮助,母女三人艰难地活了下来。1980年,华女士的弟弟遭遇车祸不幸丧生,华女士和母亲又相依相伴了三十多年。父亲抛家弃子五十多年的日子,华女士不愿提起。

    华女士:他是不负责任,把我们两人撇下了,走了,一直也没有问过我们,没有跟我们联系过。

    华女士的丈夫: 他们没有来找我们呀,直到这一次法院来和我们联系之前,我们始终不知道他在天涯海角,什么地方,始终不知道。

    李淑芬和丈夫徐钰仁还真有孩子,不过孩子却是丈夫和前妻所生,老人到底有没有孩子的问题是水落石出了,可新的问题又出现了。如果把李淑芬和丈夫徐钰仁所留下的房屋,划成六份,其中李淑芬只占据其中六分之四的份额,而徐钰仁的两个孩子占据六分之二。李淑芬和养老院签订的这份房屋遗赠扶养协议是否有效?这个房子还能留给养老院吗?

    因为弟弟很早就去世了,这次去和养老院沟通,华女士叫上了弟弟的儿子。

    华女士的丈夫:她侄子,他年轻人,他就是有这个想法,好像说这个房子要给我们,我们还有六分之五的钱,我交出来,我要拿房子,因为这个房子还是他的遗产,就是要房子呀,钱不要的。

    高晓星(原无锡市中桥老年休养院 护理部主任):我感觉不该要,因为他们从来没有尽过一点点孝心,他完全是不可以开这个口的。从来没有看到他,我来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看到过说孩子来看看他什么的,其实是不知道的,可以说那个时候爸爸有房子了,现在他要了,我感觉他不应该来拿的。因为他没有尽到一点点责任呀对不对。

    王燕萍说,在养老院一楼的这张床上,李淑芬老人曾经生活了十年。

    王燕萍(原无锡市中桥老年休养院 院长): 这张床意味着就是她的家,敬老院就是她的家,她一直这么说的,这是我的家,我哪里都不去,其它的房间我都不去的,我就是喜欢这个地方,就住了十年。

    在养老院的工作人员看来,她们和李淑芬老人之间不仅仅是金钱,更重要的是情感。

    高晓星(原无锡市中桥老年休养院 护理部主任): 我是上班以后早晨一次,吃中饭一次,晚上下班要去看她一次,因为她是孤老,住在敬老院里面,只有我们去关心她。

    王燕萍(原无锡市中桥老年休养院 院长): 就是99年住到这里,那个房价是2万5,每个月的费用1000块,住到2009年1月份她百年以后,十年下来我们估计也要45万,床位费就是45万,但是她遗赠给我们的时候就是两万五的房价,我们也没有考虑到会涨这么高,当时也没有想要她的房子来赚钱的那种想法,我们只是想她是我们地区上的老人,就是我们街道的那个层面上来说也是要我们照顾的,哪怕她没有房子给我们,我们也要把他照顾好。

    面对众人的置疑,华女士感到很委屈。这次法院找到华女士,她才知道,自己的家和父亲的家很近,开车短短十几分钟的路。可这短短十几分钟的路,却是五十多年的父女分离。究竟是怎样的隔阂,让他们近在咫尺,却老死不相往来?李淑芬老人是刻意隐瞒,还是根本不知道华女士母女的存在呢?

    华女士说,父亲徐钰仁解放前是一个评弹艺人,走南闯北到处演出。

    华女士: 听我妈妈好像说是唱评弹的,属于他到东到西要去的,所以外面见的人多,就外面有女人了呀。

    王燕萍也记得,李淑芬老人年轻的时候也是唱戏的,很可能是同样的职业和爱好,让两个人走到了一起。

    王燕萍(原无锡市中桥老年休养院 院长): 老太太以前是唱戏的,气色,皮肤都很好,雪白的,是蛮漂亮的。

    华女士:慢慢地很少回家了,就知道了,知道他外面有女人了,我妈妈脾气也是很暴的,眼睛里也揉不下沙子的一个人,她说要么就是你跟那个女的分手,不要跟她有什么纠缠往来啊什么的,要么就是我们分开,分手,后来他们就分了。

    华女士说,父母分手后,年幼的弟弟是判给父亲的,曾经和父亲以及李淑芬生活过一段时间,

    华女士:知道的,我弟弟到她那儿去过的,去了一段时间的呀,我弟弟是他们离婚的时候,判给我父亲的呀,那个女的肯定是知道的呀,住在她家里的。

    华女士的母亲曾经去看过儿子,感觉生活得很不好,一气之下就把儿子接了回来,由丈夫徐钰仁支付抚养费,但是后来连抚养费也不给了。

    华女士: 没有了,不给,那个时候天气又热,我弟弟呢还没有吃饭,他不给了,空着手回来,我弟弟饿着,还没有到家里吧,可能是差不多要到家的时候,他又热又饿晕倒在地上了,后来人家发现了,跟我妈妈说了以后,我妈妈去把他背回来的,还有这个事儿,所以我后来是有一点恨我父亲的呀,所以说我们不要依靠他,反正我们自己大了,自己能够劳动了,所以想都不想他了。

    华女士也是这次才知道,父亲和李淑芬没有养育孩子,她很想不通父亲为什么这么多年不来认自己的孩子?

    华女士:他自己没有孩子,怎么我的父亲也不来认我们,也不来看看我们,我也搞不懂。一直跟我们没有联系,按道理说那个妻子没有生孩子,他应该要找我们的呀,他没有来找。

    华女士也感到很遗憾,因为这么多年没有在父亲面前尽到孝心。

    华女士:实事求是说,我们做小的,做儿女的也没有负到责任,按道理不得也是应该的,是不是啊,不得也是应该的,因为他到年纪大了,我们也没有去看过他一次,如果是生病的话,也没有去照顾他一下,没有给我们,我们不拿也是应该的。

    华女士的丈夫: 他应该来找我们,找我们的话我们毫不犹豫,肯定我要尽到我们的赡养义务,生老病死我们也把我们的一些责任我们也会体现出来,但是他们没有来找我们呀。

    尽管父亲留下的这个房子并没有多少财富,但在华女士的眼中,这是父亲情感的补偿。

    华女士: 我就是想我说老头啊,你那个时候把我们丢下了,什么都没有给我们,现在总算好像补偿我们一点点了吧。意外的确实是意外的,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事情,真的是意外,真的是天上掉下来的呀。

    2011年5月,在无锡市南长区扬名法庭的调解下,双方达成协议:李淑芬和徐钰仁名下的房屋归无锡市中桥老年休养院所有,由休养院一次性支付华女士和侄子房屋归并款84000元。

    何英(无锡市南长区人民法院扬名法庭 庭长):李淑芬进了敬老院,这个房子就交给敬老院一直在实际占有,处置,管理着,使用等等,就是一直在敬老院的控制底下,这是一个占有的事实在这儿。最关键的因素,敬老院因为基于李淑芬的遗愿,她的那个份额是最大的,我们认为还是归并给敬老院比较适宜,毕竟 最大的权利人是李淑芬,李淑芬以他最大的权利跟敬老院做了这么一个交易,那么敬老院也进行了相应的付出和履行,应该说还是最终对敬老院来讲,无论是从情理上还是法律上都是有依据,

    随着我国步入老龄化社会,这几年一个新名词——“以房养老”,成了热门话题。所谓“以房养老”就是说,老人把自己名下的房子抵押给银行或者出租给养老院,以换取银行按月支付的一笔钱,或者自己在养老院里的生活。有专家说,这种“以房养老”的新兴养老模式,将来会很普及。不过,专家提醒双方在签约时要充分履行告知义务,避免重大误解的产生。同时,签约过程应公开透明,甚至可邀请公证部门的人员到场,对整个签约过程制作视频或音频资料予以保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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